正文 黑猫游乐场(七)

作品:《恐怖游戏的隐藏BOSS总在秀恩爱

    他这句话, 用的是安慰的语气。郁谨本以为自己会开心, 没想到鼻头更酸了, 压抑而酸楚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这样的话,丁鹤不知道说过多少次, 从最初的感动,到后面的习以为常。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这种话语而有任何感情波动。

    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丁鹤还对他有印象吧

    可是就算有印象, 面前的这个, 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挫败。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和现在的丁鹤相处。

    丁鹤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听他压低嗓音道“她快来了,我们走吧。”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你现在脸色不太好”丁鹤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我没事。”温热的体温从手腕传到身体,他甩开丁鹤的手,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早点离开这里,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丁鹤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郁谨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环境上。

    离开了那种紧张的分为,他们反而能够静下心来观察。

    这个房间和刚刚那个几乎一样, 只是病床上没有躺人。床头有个牌子,写着病人的姓名和病症。

    “刚刚那个床上是不是也有”

    “好像也有, 只不过名字不同。”丁鹤沉吟片刻, “我记得姓是一样的。”

    入院时间和病症都相同, 只是两个人的名字差了个字。

    应该是姐妹。

    郁谨一掀被子, 就有血从被子里流出来。

    被罩里装的不是棉花,而是血。

    被罩的材料很轻薄,他一动,就破开一个小口,随着他抖动的姿势撕裂成大的裂缝。

    血立刻就流了满床,还有一部分沾在他手上。

    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郁谨脸上写着嫌恶,捡起照片,擦擦手上的血“我去洗个手。”

    丁鹤把照片接过来“好。”

    他们打开房门的时候,那个女人早就不知所踪,整个鬼屋寂静万分,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郁谨不由得脚步都放轻了。

    但是他每走一步,周围的房门仍像被他的脚步声震动,重重关上。

    墙上的挂饰也一个接一个落地,溅起一堆碎玻璃渣。

    郁谨一脚踩在碎玻璃上,顺便碾了碾。

    旁边的挂画改成摇摇摆摆,又不敢掉下来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怜。

    郁谨耳边恢复了清静,后面的一大段路都没听到噪音。

    “嘶”。

    就是在这种安静而诡异的环境里,他的耳边突然响起蛇吐信子的声音,冰冷的舌头仿佛正在舔他的耳根。

    他扭头一看,却只看到丁鹤的侧脸。

    丁鹤离他十多厘米的距离,说是疏远,走路幅度大点就能碰到手,说是亲密,又实在隔着一大段距离。

    丁鹤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弯了弯眉眼“有什么事吗”

    郁谨转过头平视前方“没事。”

    医院的卫生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最里面的隔间有人在敲门。

    郁谨并不搭理,冷漠淡定地打开水龙头。

    他刚打开水龙头,丁鹤的手就同时伸过来,和他的手碰到一起。

    他的手瞬间弹开,又强行伸了回去。

    “冬天水冷,我试一下。”丁鹤镇定自若地试了一下水温,帮他把袖子挽起来,“别沾到水了,到时候吹风会很冷。”

    郁谨低头注视着他的动作,一声不吭地任他动作。

    丁鹤帮他挽好袖子,恍惚了一下,歉意笑道“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他很快把手缩了回去,又看着镜子“我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你当然熟悉,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强行帮我洗手的吗

    郁谨抿抿唇,没看镜子里两人的倒影。

    “啊,对,我们不久前还刚洗过手。”

    郁谨突然想把冷水泼到他脸上。

    这种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你的手很好看,”丁鹤轻声道,“像是月光熔铸出来的。你是会弹钢琴吗”

    他的手臂从郁谨身后绕到胸前,轻轻抓握住他的手“不过这里没洗干净。”

    温热的吐息扫在郁谨的颈后,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正在哪里。

    “我帮你。”

    画面开始和他记忆里的那一刻重合,他仿佛回到了覃慎的那个世界。

    如果能够回去,就好了。

    三道红手掌印“啪”地按在镜子上,用力之大甚至拍碎镜面。

    血手印还在按,节奏和隔间里拍门那个人的一致。

    郁谨如梦初醒,抽出自己的手,看向镜子。

    镜子里他的脸变得支离破碎,而丁鹤他依旧没看到丁鹤,只看到了一条模模糊糊的蛇影。

    血沿着镜子的裂隙流下,最后滴在洗手池里。

    丁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还是很快掩盖下去,拿出那张照片,洗干净了,问“去看看隔间”

    郁谨点点头,他就直接走到隔间旁,拉开隔间的门。

    里面的拍门声瞬间停止了。

    里面的是一个男人,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撕开,伤口并不规整。

    他的身旁,躺着一把钥匙,下面是一行血字。

    丁鹤收起钥匙,又把洗好的照片展示给郁谨“是一张三个人的合照。看衣服是两女一男。”

    三个人很亲昵,但是其中一个女性的脸被涂掉了。

    照片的背面写着字我要杀了她。

    “她们穿的是一样的衣服。是双胞胎”

    “男性就是这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郁谨几乎在看到幸存的那个女性的表情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应该是恋爱的关系。

    这个女人的眼里,不仅有喜悦,还有嫉妒。她嫉妒的,就是另一个女性。

    他觉得他们之前去的那个病房,应该还有一张照片。

    两个人先用钥匙打开抽屉,找到一本相册。相册里缺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他们手中的这张,还有一张,就在最先的病房里。

    这张照片和另一张一模一样,只不过被涂掉的是另一个女生。

    背后同样写着“我要杀了她”。

    两人把照片都插进相册里,一张信掉了出来。

    信应该是卫生间里那个男人写的,讲的是他和一对双胞胎的故事。他们都是剧团的人,经常一起表演,渐渐地都熟悉了起来。

    身为双胞胎的姐妹爱上了同一个人,于是她们决定把从小到大都和自己分享宠爱的姐妹杀死,却没有想到,对方也想杀掉自己。

    在这件事上,她们一如既往地有默契。

    两个人都在舞台上设计了机关,企图制造出姐妹的“意外死亡”,却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她们在死后,仍旧互相嫉妒,甚至把死里逃生的男主角分成了两半。

    最狗血的是,男主角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他说自己逐渐不再能分清两个人,甚至骗自己说,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他不是同时爱上两个人,而是,爱着同一个人的方方面。他到死也没在两个人间做出决定。

    也活该被撕成两截了。

    地面上的,和天花板上的,就是这对双胞胎。

    她们的那些话,其实不一定是对郁谨说的,还有可能是面对着彼此。

    这个鬼屋居然还有剧情。

    “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应该分不出来吧”丁鹤摇头,“人与人总是不一样的。”

    郁谨静静看着他。

    人与人总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同一个人,也并不总是一样。

    “说出来有些好笑,你就当笑话来听吧,别当真。”丁鹤合上相册,半眯起眼,笑着道,“人与人之间好像真的存在某种感应。昨天我好像梦见你了。”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见我住在很高的高楼上,就是打开窗户全是云的那种地方。你是我养的一只猫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你是一只猫,但我确实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就是那只猫,你的毛很长很厚,毛色就像那只耳机上的一样,我猜你是布偶吧。我们的生活很平静,可是有一天,我睡醒就找不到你了,只看到窗子打开着。所以我觉得,你是跳出去了吧。”

    “可是我们住的地方很高,你又一直生活在屋里,都没怎么出过门,我怕你从窗户上跳出去摔死,又怕你找不到东西吃饿着。附近的野猫也多,最喜欢欺负家猫了。我找了你很久,却怎么都找不到。等我回家的时候,我就醒了,发现我连猫都没有。”

    “可是人怎么会和猫弄混种族都不一样。”他叹了声气,直直地望向郁谨,“可我还是觉得你很熟悉。你也觉得,我有些眼熟,很像某个人吗”

    郁谨一下子有些绷不住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不是还正常,只知道一种冰冷海水般的恐惧逐渐淹没了他。

    不该是这样的。

    你应该就是他。

    为什么会这样呢本来他们还开开心心地在讨论猫的终身大事,一眨眼丁鹤就不见了。

    就算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现在的丁鹤总归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现在的丁鹤和以前越像,就越让他觉得难过。

    那些细微的差别在相似的面孔上显得格外突兀和眨眼,在他就要沉迷的时候,突然提醒他,这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就像是瓷器上一个细小的缺口,平常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旦当收藏家开始仔细鉴赏的时候,变得格外扎眼。

    他想要那个完整的回来。

    如果不是那个破盒子根本不会有这么多意外。

    又是主神。

    是主神在警告他们。

    郁谨习惯了不把情绪表现出来,所以他只是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眨眨眼,去想无关紧要的事,把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出来“不”

    “小心,她好像来了。”丁鹤突然拉住他,往床底下躲。

    他们触发了关键道具,那对双胞胎理应来追他们。

    郁谨虽然没注意到脚步声,却还是跟着他缩到床底下。

    床底下并不狭窄,高度和宽度都足够两个人坐着,只是有点脏,他们钻进去的时候动静太大,扬起不少灰尘。

    郁谨钻进去的时候,就皱起眉,咳嗽几声,手在空气里挥了挥。

    丁鹤勾着他的肩,把他的脸掰向自己,轻轻吻上去。

    嘴唇上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不断加深,像是柔滑的奶油融化在唇齿间。

    郁谨惊了一下,没有立刻推开他。

    蛋糕外层的奶油逐渐化开,到了后面,剩下的就是单调乏味的蛋糕胚,磨得嘴唇有些生疼。

    他尝试着咬下去,细细啃噬,解决有些噎人的蛋糕胚。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哒、哒、哒。

    仍旧徘徊在耳畔。

    “嘘,别出声。”

    丁鹤双手捂住他的耳朵,间或漏出几句笑声。

    高跟鞋的声音小了,他的脑内突然充斥着嘈杂的嗡鸣,只有那几声笑格外清楚。

    仿佛有什么东西准备破土发芽。

    那个女人并没有走,高跟鞋和一截雪白的小腿出现在病床边。

    她就在他们旁边走来走去。

    丁鹤依旧含着他的唇,和他四目相对,一只手绕到他脑后,防止他的头撞到墙壁。

    等到穿高跟鞋的女人最终离去,丁鹤终于放开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把他拉出床底下“她走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他若无其事地帮郁谨拍拍衣服上的灰,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把他眼角的泪水擦掉“没事,都过去了,不用害怕了。”

    他脸上仍旧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郁谨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甩开他的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推到病床上,一拳打上去。

    “你亲我”

    病床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响声,向旁移了5。

    丁鹤躺在床上,没有躲闪,仍旧微笑着,迎接他的拳头。

    郁谨一拳砸在他旁边的枕头上,棉絮乱飞。

    丁鹤躺在雪白的被褥和棉花里,轻咳几声“刚刚她已经来了,我怕你咳嗽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所以才这么做。”

    什么扯淡理由。

    郁谨不舍得打他,但看他镇定的样子,又觉得不解气,拿枕头捂在他脸上“没有下次了。”

    丁鹤一动不动,任他捂了一会,郁谨险些以为他就这么窒息而亡,把枕头扔开。

    丁鹤仍旧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明亮而透露着疯狂,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想亲你了。”

    他伸手握住郁谨的手腕,用力把他拉下来,翻身半跪在他面前。

    他就像是在检查自己的战利品一样,打量着床上的人。

    郁谨怒“你是不是有病”

    “我没病。”丁鹤低下头,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起来。”

    丁鹤不为所动,又看了他一会,才起身让开。

    “手腕疼吗刚刚是不是打到床板了”丁鹤又关切地查看着他的手腕,“你刚刚有没有呛到灰尘”

    郁谨冷漠地收回手腕“没有。继续走。”

    丁鹤笑笑,跟着他走。

    鬼屋说到底也是那些东西,要么是突然冒出来的鬼影,要么是吓人的音效。

    两个人一路跑出鬼屋。

    丁鹤问“接下来,去旋转木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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