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天灾人祸

    “好像，却也如此。”骆珠想了想沐娇刚才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的。至于这些民众，虽然会被方士蒙蔽几日，但只要看到疫病没有好转，很快便会发现端倪，也不会相信那人编制的谎言。

    这么一想，倒也放心了许多。且由着那方士继续，希望能暂时安抚他们的情绪。

    却看到严恪迎面而来，他的表情也非常凝重，指了指一旁的酒肆，“我们上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他当然也注意到沐娇身旁的夏莱，不自觉微微蹙眉，“这位是”

    严恪之前和夏莱倒没有打过照面，且在枯叶郡的民众，他认得七七八八。像夏莱这样漂亮又有个性的女子，他以前若是见过，一定会留有印象。

    “她是我的一个故人。”沐娇想了想，浅浅解释了句。

    严恪没有见过夏莱，但是夏莱一定认识严恪。说不定以前在安平郡的时候，曾经偷偷窥伺过。

    只是她既然没有特别的提及，便当她不知道。

    “故人。”严恪点头，不疑有他。不过问出自己的疑惑。“枯叶郡已经严防死守，大门紧闭，不会有一只蚊蝇可以飞出去，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夏莱不打算回答，清冷跟在沐娇的身后。

    “这严公子就不用担心了，她又不是寻常女子，自然不会被你寻常的守卫困住。你问也白问。”倒是骆珠出言帮忙解释，看似平常的话语里，却带着满满的嘲讽。

    夏莱只是看了眼骆珠，也没有替自己辩解。

    还得沐娇上前和严恪私语。“她是过来找我的，不会对枯叶郡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你不是找我有事吗我们上去说。骆珠和夏莱都不是外人，他们听听也无妨。”

    严恪要说的，多半和疫病有关，那便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好吧。”见沐娇坚持，严恪也没再多说其他。带着沐娇进到一间屋子，之后将门关上。

    “王朗，你先说说，为什么疫病会突然蔓延，直至完全不可控”严恪看向一直低着头的王朗。王朗还在内疚，不过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不是一般的疫病。”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说完便陷入到长长久久的沉默当中，严恪无奈，只得再逼问道。

    “我的意思是，寻常鼠疫多是天灾，可是枯叶郡的鼠疫，瞧着更像人祸。”王朗说得很慢，还有些不大确定。

    “你觉得，是有人在这里动了手脚”骆珠抓住了他这话的关键，不过又隐约觉得事情并非像他想的那般简单。“可是，让枯叶郡蔓延上鼠疫，谁会受益呢”

    如果确如王朗所说，便得找到这件事情的受益方。

    “我不知道。”王朗痛苦地摇头，“我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或

    许是因为严远山为官得罪了什么人，便想通过这场鼠疫证明他的无能，撸掉他的官职。”

    “可是父亲为官清廉，就算真得罪了什么人，也都是十恶不赦的不法之徒，可是也应该冲着父亲一人来，枯叶郡的百姓何其无辜。”严恪眉头紧锁，自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看我做什么”严恪说话时盯着骆珠看，骆珠很快反应过来，扔给他一记白眼。

    “我的确是十恶不赦的不法之徒，但我不怪严远山。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他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再者说了，我冲着他一人来便是，何必拉着整个枯叶郡的百姓陪葬我山上不少兄弟，在枯叶郡还有亲属和朋友。我害他们做什么”

    骆珠坦坦荡荡地说，不遮不掩。

    “我有没有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严恪反驳了句，他倒没有怀疑骆珠，毕竟从疫病发现初期，她便让山里干净的泉水，还让山匪维持枯叶郡里的秩序。

    “我也不怕怀疑，只是提醒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骆珠淡淡回了句，品了品面前的茶水。

    “不过刚才那云游的方士，真不知道他什么来历。”夏莱摇头，“你刚才也说了，整个枯叶郡被你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他又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难不成他也有两把刷子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指望他”

    “他”不怪严恪表情突变，实在是刚才那方士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不过皱眉琢磨了下。“他突然出现在枯叶郡里，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来他本就身在枯叶郡里，只是躲在暗处方才露面；二来就是如夏莱所说，他有两把刷子，躲过了村里的守备出现在这里。”

    沐娇点头，不过她更倾向于前者。

    严恪叹了口气，“且不说那云游方士了，他若真有办法治愈鼠疫，帮助枯叶郡的百姓逃出生天最好，如果不能也在情理当中。如若不能将希望放在他身上，我们便好好想想琢磨，接下来要怎么做。”

    说罢，在场的几人都把目光锁定在了王朗的身上。

    他是大夫，大主意还是得他来定。

    “我大概已经摸出了治疗疫病的头绪，只是仍需要一些时间罢了。”王朗眉头紧锁，言语轻缓，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慎重的考虑和思量。“不过我们这几日可以和以前一样，保证水源干净，做好除鼠和清洁的工作。如果有人患病离去，还是得将尸体置于后山焚烧。”

    “你的一些时间，具体是几日”虽然王朗模样憔悴，见着便知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不过严恪还是眉头紧锁，给他再施了一轮压力。“三天，三天之内，我要一个确切的药方。”

    外面的大夫不肯进来，枯叶郡本来的大夫又不如王朗，严恪知道，就

    算王朗想不出办法，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我知道，我会尽力的。”王朗长长出了口浊气，虽然觉得很有压力，不过还是答应了严恪刚才的要求。

    他有三日的时间，也不知道那些已经感染鼠疫的病人，是否等得起。

    “之前父亲曾经为了不引起骚动，将枯叶郡的鼠疫稍稍压了下去。不过这次鼠疫的蔓延，给了父亲当头棒喝，他已经将具体情况上书朝廷，也不知道远在京郊的朝廷，会不会在乎我们这个小郡的死活。”

    沐娇偶尔会听严远山抱怨朝廷的腐败和无能，只要给够了刀币，什么人都可以买官来做。一如之前的沐昶旭，学问和人品都非常一般，只是因为家境殷实，干脆花钱买了个官做。幸亏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小官，不然百姓就得遭殃了。像严远山这样处处为百姓着想，一心一意做实事的官员更是少得可怜。

    严远山最开始不愿上报，十有七八是猜到朝廷会不了了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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