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作品:《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剧本

    “骄阳。”卫修一本正经道, “鱼肉百姓用得不对。”

    骄阳好学地问道“那应该用什么”

    卫修“助纣为虐。”

    明白了骄阳现学现用“禁军助纣为虐,残害忠良。”

    “你”

    郑心童的双手死死地捏住了窗框。

    她在骄阳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盛兮颜。

    盛兮颜是她生平仅见,最为嚣张跋扈之人。

    她的目光慢慢沉淀了下来, 告诉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他们给激怒了, 她冷脸说道“这里是京城, 由不得你们放肆。”

    “区区举子, 不过是仗着有了些许功名, 就敢谈论朝政, 妄议禁军,不好好教教你们,怕是祸到临头都还不知分寸。”

    郑心童是一副为了他们好的样子。

    可惜的是,能读书读到这个份上的,还真没几个头脑简单到家的,丝毫没有领了她的“好意”。

    卫修声音里没有半点起伏,就似在诚述事实,问道“我们都是有功名的。”

    哪怕是卫修, 在卫家遭难前也过了童生试。

    “太祖曾有令但凡是有功名的学子,可以谈论时政。”

    卫修在“功名”加了重音。

    这两个字对吴琪而言极为刺耳,他自觉有人撑腰,扬手指着他,嚣张道“那就让郑大人夺了你们的功名”

    蠢货

    郑心童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不过, 有卫修在这里挑拨,自己再去和这些书呆子讲道理显然并不明智,唯有先抓起来, 才能控制局面。

    她给过他们机会了。

    郑心童一挥手,立刻就有四个护卫气势汹汹地从楼梯下去,吴琪见状眼睛一亮“对对, 抓住他们,夺了他们的功名,赶出京城。”

    被夺功名的仇恨,吴琪忘都忘不了,他非要让池喻也尝尝相同的滋味。

    学子们彻底沸腾了。

    本来他们听闻郑心童是郑重明之女,多少是有些畏惧的,百姓天生畏官,一品大员的郑重明,对他们而言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物,就算他们中了举,穷极一生怕是也难以达到这个高度。

    然而一听到吴琪这叫嚣之词,心中的这份畏惧荡然无存,早已经在胸口激荡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学子们大多不愿妄动干戈。

    可一旦被激怒到极点,动了他们的软肋,让他们自觉退无可退时,所有的激愤都会化为动力。

    池喻适时地来了一句“我们不能等死”

    “现在不但要哑了我们的口舌,更要夺了我们的功名,这天下难道要姓郑了不成。”

    “为了我们的前程,为了大荣”

    护卫们正要冲下来拿人,对于他们而言,百无一用是书生,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些学子放在眼里,岂料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学子们或是举起凳子,或是抄起扫把,一涌而上,朝他们当头打了下去。

    护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有点懵,不过,他们好歹也是练家子,手上还有武器,立刻就从腰间拔剑,向距离最近的一个学子当头砍去,眼见就要血溅当场,就听“铛”的一声,他手上的剑和一把造型古怪的腰刀碰撞在一起。盛琰抢身一步挡在了那个学子的身前,又转头对着他说道“往后躲躲。”

    这学子死里逃生,吓得脸都白了,他面露愤慨,哀声道“禁军要杀人了”

    这句话,有如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还人犹豫不绝,但是现在,不反抗,就代表了坐以待毙。

    他们才不管这些人到底是谁,反正是郑重明的闺女吩咐的,就当作是禁军好了。

    越来越多的学子们站了起来,争相向郑护卫们冲了过去,眼见形势不妙,吴琪又让他的两个亲兵帮忙,一想在郑心童露露脸,说不得讨了郑家姑娘的欢喜,他的官位还能再进一步。

    茶馆里乱作了一团。

    郑家护卫们个个手持武器,不过,他们还不敢随便要人性命,都是往肩膀,手臂砍。

    对读书人来说,手是何等的重要,砍手甚至比砍脑袋都更加令他们激愤。

    盛琰身手敏捷,四处相救,让他们感激涕零,偶尔有他兼顾不到的,就会不知从哪儿弹出一块小石子打断攻势。

    骄阳挡在卫修和池喻他们身前,一条马鞭舞得虎虎生威。

    卫修默默地拿起桌上茶盅,放在手上惦了惦,又放下,然后,拿起了茶壶,悄悄走到一个正和骄阳打在一块儿的护卫身后,踮着脚,双手举起,向他的后脑勺砸下。

    卫修用尽全力的这一砸,护卫直接被砸懵了,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面朝下倒了下来。

    砰

    卫修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沙尘,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脸淡然从容。

    骄阳“”

    她眼睛一亮,桃花眼神采飞扬,赞道“卫修,你真厉害。”让人刮目相看。

    卫修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知道他话少,骄阳并不在意,只道“让墨七叔在这儿陪你们,我上去把姓郑的抓下来。”

    骄阳说着,先是看了看四周,觉得人太多有点挤,就一脚踩上了桌子,然后,又跳上了另一张相邻的桌子,借着满地的桌椅,灵活地向楼梯的方向跑去。

    手上正拿着一颗小石子,眼观八路的墨七“”他其实只比王爷大一岁,真不用叫叔

    这把火是他们挑起来的,他们俩自然也不能坐在这里干看,卫修抄起一张板凳,就加入了战势。

    学子人多势众,盛琰身手不凡,再加上有墨七在暗地里相护,局势很快就呈现出了一面倒的架式。

    站在二楼雅座的郑心童俏脸发白,她没有想到,事态会变成如今这般。

    不过是一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杠的废物,她原以为靠那四个护卫可以轻易的就把他们给制服。

    郑心童并没有想要夺他们的功名,她也没有这个权力啊,她只是想着先把人控制住,让他们吃点苦头,知道在这京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免得他们总是颠倒黑白,妄议朝政,坏自家爹爹的名声。

    可是

    郑心童捏了捏帕子,她想让贴身丫鬟回府里搬救兵,下头乱成这样,根本就出不去,更不用说是回家求救了。

    “心童,怎么办”清平郡主眉头直皱,乱了方寸。

    清平出门带了侍卫,不过只有区区两人,刚刚也让他们下去帮忙,既便如此,也没能讨着好,她坐在这里就清楚的看到,一个侍卫被人从背后偷袭,然后,四五个人一拥而上,压在地上拳打脚踢,根本无从还手,而另一个侍卫,她都找不见人了。

    她从来不知道,学子们可以这凶成这样。

    她娘的几任驸马,全都是斯斯文文的,在娘面前小意温存,百般讨好,她早就看腻了,所以,一直都想找个武将

    没想到,读书人中也能有这般血性

    “他们不敢动手的。”郑心童平静了一下呼吸,断言道,“别着急。”

    话音刚落,雅座的门被人从外头“砰”的一脚踢开,骄阳提起马鞭,笑得可爱而又无害“抓到你们了”

    郑心童被她这句话惊得心跳慢一拍,偏生她又说得这般活泼,就像在玩躲猫猫的孩童。

    清平怔了怔“楚骄阳果然是你。”

    楚

    郑心童脱口而出道“你是楚家人”

    郑心童并未见过骄阳,清平只在过年朝贺时在宫中见过一回,方才就觉得有些像,因骄阳穿着男装,容貌和神采与过年时又有了些区别,没敢认。

    现在一看,果然是她

    郑心童蹙眉打量着她,说道“楚大姑娘,你别淌这趟混水,对你没好处。”

    骄阳笑了起来“喂,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啊。”

    她最不喜弯弯绕绕地说话,抬手一扬马鞭,指着郑心童说道“你输了。”

    “抓起来,关进大牢。”

    她还记得刚刚的话呢

    骄阳不跟她们啰嗦,她费力爬到二楼就是为了抓人的。

    她扬起马鞭,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马鞭在她的手上如臂所驱,鞭子打在了她们面前的桌子上,手腕一转,鞭子横扫而过,把杯碗茶碟尽数扫落,在一连串的乒乓声后,碎了一地。

    郑心童吓得花容失色,她哪里想得到,骄阳这么野蛮,说打就打。

    京城里哪家贵女是像她这样的

    骄阳单手插腰道,傲气十足道“是要束手就擒,还是我把你们打服”

    大嫂说了,在面对压倒性的胜利时,可以给对手一个俯首称臣的机会。

    大哥也说了,要是没打过瘾,可以给完再打。

    骄阳是个听大嫂话的好孩子,她给她们机会了

    然后,她根本不给郑心童说话的余地,提着马鞭就冲了上去。

    郑心童也会一些手脚功夫,不过,比起骄阳这样认真练武,风雨无阻的,她不过是些花拳绣腿,骄阳把鞭子往腰上一插,拉住了她手腕,反手往后一拧,郑心童痛得花容失色,失声大叫。

    她的护卫们全都在下头,贴身丫鬟扑过来想救,骄阳把手腕压在了郑心童的后颈,稍稍用力。

    郑心童吓傻了,生怕她疯起来,真会朝自己的后颈来上一掌,对着丫鬟尖叫道“别过来”

    骄阳又看了看清平。

    清平吓得小脸煞白,她想说几句硬话的,面对骄阳的强横和马鞭,立刻哭喊求饶道“我服了。服了。”

    骄阳有些遗憾,她没有耽搁时间,朝下头喊道“抓住了。”

    下头的局势也基本大定,包括吴琪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制服。

    学子们士气高昂。

    池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趁热打铁道“带他们去皇城,我们一同请命,去问问,对我们这些学子们杀人灭口,肆意打杀是谁给禁军的权力”

    学子们刚逢大捷,正在兴头上,脑子还发烫着,纷纷应是。

    有人出去找了几根绳子,把这些人统统捆了起来,然后押解了出去。

    郑心童和清平同样也被捆住了双手,踉跄地出了茶馆。

    她们都是京中贵女,娇生惯养,有生以来,都没有这般丢脸和耻辱过,在被骄阳推出茶馆的时候,郑心童眼底通红,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下一口皮肉。

    她下意识地朝卫修看了一眼,只见卫修一脸漠然,心里更加复杂。

    墨七给了茶馆的掌柜一锭银子,用来赔偿茶馆的损失,脚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茶馆里头动静闹得这般大,早就已经引起了街上路人的注意,也有百姓去禀了官府,他们出去没有多久,迎面就有一队五官城兵马司策马而来。

    一见此情形,带队的傅君卿不由怔了怔。

    “傅君卿”清平大喜,喊道,“快救我救我们\"

    傅君卿本是在金吾卫,昭王的那件事他虽及时回头,可擅动金吾卫也有罪,萧朔免了他的死罪后,把他下调到五城兵马司。

    对武将来说,金吾卫和五城兵马司,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一个是云端,一个就是被贬到尘埃。

    傅君卿如今正任东城指挥使,正带人例行巡逻,听闻这里闹事就过来了。

    见此情形,傅君卿眉峰微皱,问道“怎么回事”

    清平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起来,哽咽着告状道“是这些学子闹事”

    池喻拱了拱手,义正言辞道“我等在茶楼谈时论政,禁军对我们喊打喊杀,我们不服,想要问问大人,我等学生是否有议政之权,禁军能否随便打杀了我们。禁军不去剿匪,反而要取我们无辜大荣百姓性命,这是否应该”

    池喻言之凿凿。

    郑心童听得简直怒火中烧,哪有这般颠倒黑白

    这里哪有禁军,哪有

    郑心童强忍着羞辱,厉声质问,结果池喻理直气壮地一指吴琪。

    吴琪这官职哪怕是买的,哪怕是今天刚拿到的,他也是禁军的人

    自己可没胡说

    池喻理直气壮道“如今皇上病重,萧督主监国,我等想去向萧督主讨一个公道。”

    “还望大人见谅。”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就好像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才不得不放手一驳。

    郑心童的心中有一股怒气在翻滚。

    明明被压着打的是他们啊

    清平顾不上这么多了,只向傅君卿道“你愣着干什么,把他们抓起来啊。”

    学子们全都愤怒地看向了傅君卿,几乎把他当作是他们一伙的。

    清平又叫了一声“快啊”

    傅君卿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对池喻道“我明白了,既如此,本指挥使亲自送你们过去。”

    啊

    清平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脱口而出道“傅君卿,你敢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那最好不过了。”傅君卿平静地说道。

    然后,他向学子们说道“你们一众人会惊忧到百姓,我送你们过去,萧督主在东厂,不用去皇城,去东华门就是。”

    说着,他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还真就领他们去了。

    学子们发出欢呼,他们越发觉得自己做得没错,自己所行皆是为了天道正义,不然这位大人也不会帮他们

    于是,在五城兵马司的护送下,京兆府赶来的衙役也被顺利打发走了,一众学子押着几人到了东厂。

    池喻一向是学子们的代表,就由着他向东厂番役说道“大人,学生等是来向萧督主请命的,请萧督主为我们这些来京赴考的学生们做主”

    然后又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大致了一遍。

    番役们听闻后,就有人进去禀告了。

    萧朔正在棋案前,和楚元辰相对而坐,闻言,微微笑了笑。

    东厂的暗探遍布京城,茶馆发生的事,在半个时辰前就有人禀到了他这里。

    从士林入手,煽风点火是他们的意思。

    从军中到民间再到士林,一步步地瓦解着这个大荣朝。

    不过,能做到这个地步,多少还是让萧朔有些意外的,他笑着对在楚元辰说道“骄阳这丫头,倒是颇有几分静乐郡主的风采。”

    不止是骄阳,卫修的行事也有些意思。郑重明的女儿会出现在那个茶楼里,应当不是巧合。

    楚元辰把玩着棋子,头也不抬地说道“阿颜说,有脾气好。”

    骄阳若是性子稍弱一些,以后指不定会被人欺负,心绪难解。

    “阿颜说了,与其被人欺负,不如去欺负别人。”

    萧朔哑然失笑。

    萧朔说道“就事本座已知,对于士林所请,本座允了,人就暂关东厂诰狱。乌宁。”他吩咐道,“你跑一趟。”

    乌宁拱手应是,退了出去。

    楚元辰“啪”的一声落了子,乐呵呵地说道“郑重明也该到了。”

    “郑重明这次至少也拿了一百多万两吧。”

    禁军一共卖了六个官职,随便预估一下,也要近百万两白银。

    以郑重明的说法,这些银子将会用作禁军的军饷,这一点,楚元辰自然是信的,郑重明不缺银子,不需要挪用这笔卖官银,只是

    楚元辰意味深长地说道“这笔银子也来得太轻易了。”

    萧朔笑而不语。

    乌宁出去后,把萧朔的意思一说,学子们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萧督主明理”

    从前他们只听闻萧朔把控朝政,败坏朝纲,残害忠良,是十恶不赦的奸佞之辈。

    一开始池喻说要来东厂向萧朔告状时,他们的脑子还是热的没反应过来,等到了东厂才知害怕,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种种可怕的画面,这大荣朝谁不谈东厂而色变

    没想到,东厂的态度居然这般好,不但没有驱赶他们,萧督主还真就愿意给他们做主了

    他们喜出望外,只觉自己从前是错怪了东厂。

    世人都说,禁军保家卫国,英勇无畏,结果,禁军却是好逸恶劳,万事不管,还对他们喊打喊杀。

    世人皆称,东厂暴戾,萧朔结党营私,横征暴敛,祸国殃民。然而,现在肯为他们做主的却是东厂。

    “果然,人云亦云之词是不能听的”

    不少人都是附和着直点头。

    乌宁向番役吩咐道“把他们带去东厂大牢,待查问后,再行定夺。”

    池喻拱了拱手,率先道“多谢督主为学生们做主”

    学子们也都感激涕零,纷纷拱手道“多谢督主为我等做主”

    乌宁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东厂番役走了过去,从他们的手上接过那些被绑着的人。

    郑心童满脸赤红,几乎快要疯了,她原以为刚刚的一路游街是自己这一辈子最丢脸的时候,没想到现在更甚。

    若是郑家的女儿被关进了东厂大牢,不说自己以后怎么做人,爹爹也是要生生低了萧朔一头。

    她一路上没有喊闹是因她知闹起来更丢脸,现在,却顾不上了

    “放开我”郑心童叫嚣道,“萧朔,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清平也跟着嚷起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让我娘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郑心童咬牙切齿“萧朔,你这个阉”

    东厂的番役们从来就不是什么怜花惜玉之人,毫不留情的两掌分别打在了她们脖子后头,两人眼睛一翻,就瘫了下来,番役扯着她们的手臂,粗鲁地把她们拖了下去。

    其他几个人也全都由东厂番役接了手。

    东厂的雷厉风行让这些学子们刮目相看。

    池喻转身向着他们说道“回去吧。萧督主处事公正,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学子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华,更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

    尽管还没有入仕,他们苦读数载,也都是抱着货为帝王家的念头,虽不知以后会如何,如今的他们一心想要肃世道清明。

    有人道“池兄,不如我们再找”

    他声音让一阵急促而又凌乱的马蹄声给打断。

    循声去看,就见有几匹马疾奔而来。

    池喻和卫修对视了一眼,这是郑重明。

    郑重明不止是自己来,还带了两个亲兵,他们的马速极快,池喻连忙拉了说话的人一把,这才堪堪躲过。

    郑重明一路骑马直冲到东厂门口,甚至想要冲进去,就被东厂番役拦了下来。

    能在东厂任番役的都是从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身手颇佳,二话不说,直接拔剑相向。郑重明生怕惊马,终于还是勒住了僵绳,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道“郑二姑娘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没有直呼女儿的闺名。

    乌宁哪管那一堆人谁是谁,冷笑道“在大牢呢,郑大人,您晚来一步。”

    郑重明怒道“本都督要见萧朔”

    乌宁不紧不慢地说道“郑大人留步,督主不是您想见就能见的。”

    郑重明一把推开他,就要往里头闯,番役立刻挥拔而上。

    番役们不是故作姿态,吓唬吓唬他的,说动手是真动手,才过了两招,郑重明的袖子就被划破,要不是他躲的及时,怕是手臂都要没了。

    他不由退了一步,双方僵持在了门口。

    终于,郑重明还是让步了,咬牙道“本都督要见萧督主。还请通禀。”

    “这才对嘛。在咱们东厂,您得守东厂的规矩。”乌宁微笑道,“郑大人在此稍候。”

    郑重明被晾在了外头,他的目光冰冷地扫了一遍那些学子,耐下性子等着。

    直到郑重明几乎快不耐烦了,乌宁才慢悠悠地出来,把他领了进去。

    郑重明整张脸都是阴沉沉,难掩怒火。

    他得知女儿被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就是想在萧朔出手前把女儿救下来,没想到还是差了一步。

    郑重明的脚步极重,跟着乌宁一路往前走。

    走了相当长一段路,才到了萧朔平日办公之地。

    郑重明撩袍跨过门槛,冷冷地质问道“萧督主真是好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