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48 章 血族的猎物48

作品:《万人迷在邪神的乙女游戏[人外]

    “姣姣”

    这声极轻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谢宴川和谢镇野站定,两人神色各异地望着站在废墟中的少女。

    她身形单薄,似乎要与破碎的礼堂融为一体,瘦削的肩正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剧痛,显得空茫而悲恸。

    “”

    这些离谱的脑补,郁姣无从得知也无暇顾及,只因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方才牵引她的无形气流此刻如潮水般环绕而来,有细细的电流在全身游走,悄然改变着什么

    谢宴川似乎误解了,微微蹙眉,解释道“薛薛氏灭亡的那天,他们传承数代的怨愤再镇压不住,所有身在这个场域内的人都收到了影响,变得暴虐且嗜血。卫咳,他应该是被反噬了。”

    提及的这两人名字似乎都烫嘴,向来游刃有余的谢宴川难得打了磕绊。

    谢镇野补充道“因为他是那个扭转力量的阵法的阵眼,大部分的能量都汇集在他身上。”

    说到这,他顿了顿,眸光微深,淡色的眼珠透出包容万物的苍蓝,唇角讥嘲地勾起“忍辱负重潜伏在学院想要将吸血鬼一网打尽的他”

    “最终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吸血鬼。”

    话音落下,此地显得静默,唯有尘埃浮沉,似不甘的游魂。

    一声冷哼自身后响起。

    教会众人姗姗来迟,那名大主教模样的中年人摩挲着手杖,“死不足惜。他想必是因沦为丑恶的堕落种而羞愧不已,选择自裁还算是不负我神的教诲。”

    被人当面骂丑恶的堕落种,谢镇野厌恶地扫了眼教会信徒,接着便看向他哥,“喂,谢宴川,管管你找来的这群跳大神的行不行。”

    接连被他弟阴阳怪气,谢宴川不露声色道“大主教是我们的贵客。”

    他微凉的眸光对上谢镇野略带戾气的视线。

    两人不语,相似的两张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目光相交如短兵相接,好似来点火星便能烧起熊熊烈火。

    此刻看到兄弟阋墙的好戏,大主教是头也不晕了、气也不生了,带着教徒饶有兴趣地观战。

    郁姣无语。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她状况不对吗

    她克服重重阻力转过身来,因为仍被无形的气流纠缠,动作极为迟缓。

    此时异变突生她鸦黑的长发无风自动,霜雪一般的白色自发尾蚕食而上。

    双子终于发现了异样。

    只见少女脸上毫无血色,神情痛苦,她蓦然睁开紧闭的双眸,盈灰的眼眸已然变成红色,如涌动的岩浆。

    大主教高高在上的模样破了功,露出见鬼一般的神情,脱口而出

    “神子”

    大主教呼吸骤然急促,神色变了几番,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行走的名利。他一挥手杖,“带走”

    那几十个白袍信徒得了指令,立即便要包围住虚脱的郁姣,来势汹汹似围捕猎物的鬣狗。

    郁姣连抬手的力气也无,

    撑着断壁残垣,

    忽而眼前一花。

    嘭一声闷响只见一人被踹飞了出去。

    谢镇野懒洋洋地收脚时,脚尖好似不经意地扬起地面的沙尘和碎石,劈头盖脸地扑向教会众人,污了他们雪白的教袍。

    他嗤道“什么圣洁的教会,我看,不过是群肮脏的渣滓。”

    大主教把黏腻的目光从白发红眸的少女身上撕了下来,转而看向挡在她面前的双生子。

    他对其中那位合作伙伴虚假一笑“谢少爷,不必如此剑拔弩张吧你可别忘了,你需要我们教会的协助。”

    “是么。”

    谢宴川看也不看他一眼,垂眸拿着枚徽章在手中把玩。上面刻着个被钉子刺穿的蝙蝠翅膀,分明是教会的标志。

    大主教面色微变,立即在上身摸索一番。“你你什么时候”

    脸上再也挂不住油腻的笑容,怨毒而愤恨地望来。

    谢宴川微微颔首,一派霁月清风,“达成合作需要诚意。看您没有那个意思,我只好自己取回诚意了。”

    语毕,他随意抛接手中小小的铁片。金色的徽章在空中闪过锋利的光芒,破空微鸣响起,那群白袍信徒一一面色痛苦地倒下。

    大主教孤零零地与两人对峙。

    他咬牙,几个呼吸后,扯出一抹笑,“误会,误会。我教向来将白发红眸的人视为神子,所以我才想请这位小姐到教会坐上一坐,两位不放心的话可陪同一起。”

    话说得圆滑,可那双眼睛在扫过郁姣时,显得沉郁而贪婪,像是饥饿已久的豺狼嗅到血腥气。

    “不了。”

    谢宴川瞥了眼他弟,意有所指道“免得圣洁的教堂被我们这种丑恶的堕落种玷污。”

    大主教一僵。

    谢镇野仍旧臭着脸不看他哥,闻言却眉梢微扬,像极了凶恶的大型犬动了动耳尖。

    一场风波消弭,但仍有暗流涌动。

    不知谢宴川和大主教达成了怎样的合作,不时能看到身着白色长袍的教徒在学院内穿梭,美其名曰帮助学院重建秩序。

    郁姣望着窗外。

    看两名教徒搀扶着受伤的血族子弟步入医疗室,远处,一个发狂的特招生被绑在柱子上,几名教徒围着他神神叨叨地做着净化仪式。

    郁姣若有所思,一杯温水被递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镇野坐在床沿,探手为她将发丝捋到耳后,故作轻松地问,“还好吗”

    阳光下,那双锋利的眼眸简直像挂满了什么跳跳糖似的,不安地等待她的回答。

    郁姣知道他定然是误解了,还以为她对死去的人余情未了、念念不忘呢。

    她笑了笑,接过水。

    那些幻境带来的情绪早已消散,她现在只想尽快通关。

    “谢宴川呢”

    少女的唇被水渍润湿,让人

    萌生出噬咬的欲望,想将那苍白染上稠丽的色彩。

    谢镇野瞧着她的神色,心中暗自估量。一个担忧落地,另一个更沉重的担忧还悬在半空,令人焦躁不已。

    他一边忧虑,一边撇嘴回答“在跟那个邪教头头谈话呢。”

    郁姣摩挲着水杯,垂眸看剔透的玻璃倒映出她的白发红眸。不复上次觉醒时的生机勃勃,而是一种濒临枯萎的病容。

    咔哒。房门被推开。

    郁姣的手轻轻一抖,水波摇散,她的倒影变得扭曲而破碎。

    脚步声接近。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的视线随之升起,对上谢宴川专注的眸光。他正捧着她的脸细细查看,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末了问“没事吧”

    这两兄弟问的话都大差不差。

    郁姣摇摇头,正要开口,忽感一股痒意从心脏窜到喉间,她当即挥开谢宴川的手,捂着唇,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少女纤瘦的肩颈和脊背剧烈地起伏,像是正遭受一下又一下沉沉的钝击。

    在双子手足无措地拍背递水和担忧声中,郁姣渐渐平复,缓缓将捂唇的手展开

    白皙的手心上赫然是一抹暗红的血色。

    极为馥郁的香气逸散,却为温暖明亮的房间蒙上不详的色彩。一片死寂。两人淡色的瞳色转为幽红。谢宴川凝重地蹙眉,谢镇野哑然开口

    “姣姣,为什么你的血变成了薛烛的味道。”

    谢宴川俯身,凑近神情茫然的少女,为抹去她唇瓣上的血渍。接着,垂眸舔去指尖的血,凌厉的下颚绷紧,沉默片刻,他道

    “是圣血。”

    两人按捺着内心的慌乱,安抚过郁姣后便匆匆离去,大概是去找什么解决办法了。

    郁姣抿了口水,漱掉嘴里的血腥味,吐出淡红的水时,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滋啦一阵,期期艾艾出了声

    宿主,这是给您的奖励哦

    郁姣冷笑一声。

    是真的啦

    您每成功收录一个结局,主系统就会发放一个奖励呢,圣血是福祉即诅咒的奖励

    另外,杀戮即赎罪的奖励是隐匿哦宿主快试试吧

    系统一股脑将启动技能的方法传来。郁姣眉梢微扬,按照指示将那枚钻戒拿了出来戴在手上,感到玄妙的气流再次裹满全身。

    她决定出门验证一下这个隐匿。

    拖着格外疲累的身体,在跨入昏暗走廊的瞬间,郁姣弯着唇,眼中无一丝笑意,“说得倒好听,其实既是奖励,又是催促我赶紧完成任务的警钟吧”

    门被阖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这具身体可撑不了多久了。”

    郁姣扶着墙,缓缓走在幽长的走廊,来来往往的血仆目

    不斜视,果然看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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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宴川,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敢相信教会的人”

    “我没说相信他们,只是郁姣的身体状况刻不容缓。看大主教的样子,教会内部的资料里或许有记载。”

    谢镇野冷笑着重复,“大主教的样子他看着就不怀好意,你怎么敢放心把她的安危交给他们的难道血族的事情教会比我们了解更深么”

    谢宴川语气不耐烦了起来,“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毫无理智与防备心的智障么”

    听着屋内唇枪舌战的争论,郁姣挑眉。

    没想到她的身体竟成了两人冲突的导火索。

    只听两人吵得越发厉害,逐渐偏了题。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们所谓的合作条件是每隔一段时间献祭给那狗屁大主教几个血族子弟,好让他稳稳升官发财”

    “是,又怎样。”

    “”

    谢镇野极冷地笑了声,咬牙道“谢宴川,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的自私、自利、视人命如草芥、眼睛里只有权和势。”

    谢宴川也笑了。

    “什么时候在你厌恶谢家、不愿意承担继承人的责任的时候;在你享受着权势带来的种种便利、却反去帮助那些被选为猎物的特招生的时候。”

    “”

    谢宴川的嗓音和往常一般冷淡,语速却快了几分“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么你以为打着跟薛烛作对的旗号帮助那些蠢货就能瞒天过海么有用么他们死的时候你不是都在场么”

    最亲密的人往往最清楚对方那颗看似铜墙铁壁般的心,最不设防的缝隙所在。

    扎下的刀子便也最是痛彻心扉。

    “谢镇野,你的心智还停留在幼儿园穿纸尿裤扮家家酒的时候么”

    咚

    谢镇野发狠般锤了下墙,龟裂的纹路蔓延开来,令他的拳头如同困囿于蛛网般。墙皮簌簌落下,仿佛一场没有眼泪的恸哭。

    两人生日宴时,谢宴川便以这句话讥讽过他。

    原来,他们的矛盾早就埋下了伏笔。

    谢镇野深深看了他的同胞哥哥一眼。

    “是,总有人需要承担更沉重的东西,可你已经拿了太久定人生死的法槌,所以相较之下,那些生命便成了轻飘飘的灰尘。”

    谢镇野转过身,背对着那张长桌,和坐在长桌后的男人。

    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在离开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你已经忘了,那些在你眼里无足轻重的玩意儿,在其他人眼里”

    “和当初那只兔子一样珍贵。”

    郁姣小心贴着墙,目睹谢镇野毫不留恋地推门离去,高大的身影穿梭在跃动的烛光间,宛如突破了一个又一个桎梏。

    而昏暗的房间内,谢宴川孤零零地坐在靠椅上,蒙着层阴翳,看不清神情,如凝固的雕像。

    门缓缓闭合,他像是毫无挣扎地被一张血盆大口给吞噬了。

    郁姣轻轻舒了口气,敲了敲系统

    “就别拐弯抹角了,所谓的收录结局就是让他们死,是吧”

    她弯着唇角,漂亮的红眸仿佛刷过暗色,显露出冰冷而雀跃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