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摆局

作品:《穿成权臣的心尖宠

    ‘啪’的一记清脆巴掌声骤然响起, 封元氏的脸同时撇了过去, 后捂着脸极不置信地恶狠狠盯住宋吟晚。

    “谁给你这样妄断的权利!”

    全然不同于封元氏的阴冷怨毒,宋吟晚身上凌厉的气势陡然放开, 携着令人忍不住想要臣服的迫人威压,铺天盖地。

    偏厅里的对峙, 氛围压抑。

    封元氏捂着的左颊火辣辣的疼, 凝着宋吟晚的眼里迸出一股毁灭性的偏执恨意。“终于不装了。若不是你作恶太多,怎会连贴身婢女都能给你喂毒药,从五年前我就在盼,盼老天开眼,让你早日下去给我父母兄长赔罪!”

    刹那的转变带给人极大震颤,眠春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护在宋吟晚身前, “我家小姐好好的,元少夫人这样恶毒诅咒才该当心遭报应!”

    “动辄要人胳膊,腿,将下人当牲畜打骂的人, 你竟说她好我倒忘了, 死而复生性情大改, 端是会蛊惑人心了!从前恶在皮相,而今是在骨子里。”

    “明明是你骨子里坏透了, 竟还贼喊捉贼!”

    宋吟晚按住了怼不过人的眠春,情绪起伏的激烈只在动手那刻,“周元澜,你和周远安不愧是兄妹, 自私胆小,又都刚愎自用,只敢躲在阴暗中耍些奸猾卑劣的手段去谋害人,横着都是你家有理的霸道。”

    “有牙婆可作证,当日周远安约她在杏儿楼等,老远见他带了个小姑娘,虽瘦弱底子却不错,原要说价钱了,可那姑娘却不见了。她等两日都不见寻回来,才知丢的是他家的妹妹。”

    封元氏脸上血色尽褪,尖声近是破音:“住口!”

    “你在回避。”宋吟晚从她反常的情绪中读出一丝不对劲,声音陡的沉了下去,“你从杏儿楼逃了却没回周家,是因你知你父母站了周远安那头,默许了他的混账事而你一直回避掩盖这事来自欺欺人的怨怪旁人!”

    “这都是你臆想杜撰!”

    “究竟是谁不肯面对接受事实真相!”宋吟晚更厉声驳斥回。

    她也是才想透其中关节,为了这等破事冤屈而死的‘宋吟晚’真真是可怜极。

    “周远安所作够他死百回,从头到尾,他的言论何曾可信一个卖主的丫鬟又多少可信你认为是我毁了周家,来借此自欺欺人地认为父母兄长疼爱假象掩盖你被丢弃的命!你比周远安又好到那里,不,是比他还要令人恶心。”

    “是他瞒着爹娘做的!他们不知情,是你害的我家无力偿债雪上加霜,是你害死他们的!”封元氏的眼睛红通通的,紧紧咬着齿根咯咯发颤。

    宋吟晚面无表情地觑着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连一分同情都给不了。

    “有一点你说对了,以命抵命,我不会这么算了。”

    “想杀我来,你若不杀,且等着死!”封元氏眼里泛了异色,如是激将微微震颤。

    “若我死了,他不会放过你。”

    封元氏抿唇,不置可否。

    “你死不足惜,封元宗的命又何足惜,都将给我陪葬!”

    “你敢——!”

    “且试试。”

    封元氏紧攥拳头,指甲深深陷在掌心而不察,只死死盯着宋吟晚,心底积郁了五年的怨恨、屈辱情绪不住翻涌,霎时涌上一股腥甜。

    “小姐!她昏过去了!”

    “抬出去。”宋吟晚拧了拧眉,又唤住,“等等。”

    ——

    暴雨歇后的阴雾天,到了夜里就不见光了,乌蒙蒙的。大院儿里说赏月,也是牵强。宋吟晚一路往云烟厅,曲折回廊下海棠花灯没隔两步就有一盏,明晃晃的光轻轻摇曳,生了暖辉。

    “侯夫人。”轻轻袅袅的一道唤,恰好逢了回廊尽头。傅姨娘朝着宋吟晚盈盈施礼,眼里被烛火映衬的似是有光。

    宋吟晚颔首作回应,听见她咳嗽,目光复又落了她身上,“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要拉扯上孩子,这府里就容不下你。”

    “连夫人也信她说”傅姨娘脸上掠过受伤神情,又像是自嘲,“我就算再卑贱也不会对一个尚不懂事的孩子下此毒手,妍姐儿不是我推落水的。”

    宋吟晚凝落了片刻,“凡事需给自己留余地,也当积福。”扔下这句,也无旁的可说,启步离开。</p>

    余下身形单薄的女子站在檐下,久久未动,略显苍白的脸色浮起了淡淡红晕,“琢儿。”

    “是,奴婢也听清了,夫人叫姨娘保重的意思,姨娘可得顾自个的身子,也不枉费……”琢儿后面的话怕来人未说,唯有从那魔窟里出来的主仆二人懂。

    傅姨娘扬起嘴角,“我怎会辜负呢。”

    晃神的一瞬,云烟厅里传来叽喳的笑声。

    傅姨娘朝着那方向看,被封柳氏拉着的女子解了外面罩着的紫红底绣海棠披风,露出里头莹白的云锦上衣,配的月牙白繁绣海纹裙,娉娉婷婷,姿容清绝,宛若枝头玉兰灼灼而艳。

    在那日复一日的绝望苦痛中将她拉出泥沼,便是要她粉身碎骨相报又如何。

    宋吟晚若有感应般回了头,只见傅姨娘从侧门走了进来,规规矩矩侍候到了边上,举止做派,都叫人挑不出错来。

    “今个都是自家人吃饭,不用拘着什么礼数,把这碍事的屏风也撤了,敞亮点儿。”封柳氏稍扬了声儿好一通张罗。

    厅里就摆了两张花梨木的圆桌,里面的那桌都是女眷,外头的则是男人们吃酒阔论。

    封老夫人是主位,头一个先坐了,封顾氏从瞧见傅姨娘起脸色就绷着,照惯例坐了老夫人左手边的位置,偏封柳氏请了宋吟晚,意思是请宋吟晚往上坐,把封顾氏闹了个没脸,站起来也不是,坐也不是,眼圈一周隐隐泛红。

    就差有丢筷子的念头。

    宋吟晚的袖被人轻轻拉了拉,见封沈氏朝她示意了她边上的座。“二嫂,我同三嫂一道就好。”

    封顾氏扭过头,可未必领她的意。

    宋吟晚若是在意旁人看法就不是她了,她是看到那道梅花鸭才选的座,刚坐下就听封沈氏递了悄悄话来,“这不对风口的位置是老四交代过特意给你留的,这份周到细致在男人里怕是挑不出第二个,四弟妹的福气真真是叫人羡慕。”

    “三嫂莫打趣我了,各花入个眼,总是有各的好。”宋吟晚捧了热茶暖手,嘴角却是不觉弯了弯。

    封沈氏似是一愣,“是啊,当嫁,总是有当嫁的缘由。”

    宋吟晚却未大听清楚,概因从门口进来的那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一袭玄墨色薄氅,打一进来目光一巡就落了她身上。

    仅系了她一人。

    “四叔来得最迟,照理是要罚酒的。”封元宗喝了点,方才有胆子闹封鹤廷,可也不乏亲近崇敬之意。

    封鹤廷在封家小辈里头是一座可望不可即的高山,也是一尺标杆,不过哪怕是最用功的封元璟都比不得一二风采。

    “元宗,就你那点酒量还敢起哄四叔喝,不怕自个先倒了。”封元匡是封元宗嫡长的大哥,同封鹤廷年纪相仿,一出声,便叫小辈不敢闹了。

    “人既然齐了,就开席罢。”封老夫人拿了主意。

    “这儿还差一个呢。”封柳氏瞅着斜对面的空座。“元娘子呢”

    封元宗一听,道:“澜儿不舒服在房里歇下了,让我们别管她,晚些我再让厨子给她弄点吃的。”

    宋吟晚向他的方向瞥了过去,相貌平平,在封家几个儿郎里并不打眼,一叫人注视多了,脸还有些微红。她只看了一眼,就被一抹玄黑勾了过去。

    这才发现这人的位置正好和她对着,不是一抬头就对了视线,而是这人压根没移开过。

    “四叔,我敬你一杯。”封元璟喝茶的人不知何时换了酒盏,一推杯,正正好就挡了封鹤廷跟前,少年神情正直,心思几许翻转只有自己清楚。

    厅前热闹。

    衬得西苑冷清极。

    “公子叫我拿了些温茶热菜,少夫人可有胃口用一点”一丫鬟端着方木托盘走了过来。

    “少夫人才睡下,这些给我罢。”

    当值的丫鬟接下了托盘,送了人走,将门阖得紧紧的。

    门里床榻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补了第三期《密室大逃脱》,谁能告诉我那个绝对不能打开的柜子里面到底是啥,是啥,是啥啊!!挠心挠肺!!!雾化玻璃那一幕吓尿了!!!